俄乌战争启示录——去中心化
当一场战争进入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后,是不会有什么吸引人眼球的地方的,和过去所有的战争相持阶段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唯一的变化就是战争发起方主动放弃了一个大的战略方面的攻势并相当快速的撤出了占领区,这对收缩战线维持主要方面的攻势相当有好处。从这一点来看,在乌克兰的俄军和在阿富汗的美军做的同样出色。
不过,今天咱们的主角,是塔利班和乌军。
实际上,这个话题至少需要上推至1990年海湾战争,在这场非常规线性战争的首倡中,鹰酱用高效的体系化作战————例如鹰墙,打出令人震惊的效费比,仿苏系的钢铁洪流、庞大的前线战斗机群、性能卓越的高马赫数截击机群,即使是在一马平川的两河平原地带,都无法复刻几十年前红旗指引下大纵深突击的经典。
以高昂的价格组建的庞大军事力量,从一开始就被体系化加成的鹰墙压制的死死的。也就是在这场“让我们认识到明天的战争该如何打”的战争中,依靠“狂飙一号”为最终解决方案的东方古国,看到了另外的战场解决方案————无论对手是来自北方陆地还是东方大洋,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鹰酱有鹰酱的鹰墙,我们有我们的一点两面三三制。
在这场军事改革的大浪中,类似和小寞一样的多少热血青年,96之耻犹如就在昨日,鹰酱以两个航母战斗群即可应对全球任何热点地区常规军力的外在表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所以,无数人的翘首以盼中,DF—21大战航母战斗群的画面是所有军事类刊物的终极插图————在全蓝星和鹰酱不睦的地区,插图主角可以是“花岗岩”,也可以是“鹰击”的外贸品,甚至可能是一发火箭弹。
直到今天,击沉一艘现代化航母,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的原因,无论这艘航母是有多么容易或者多么难以击沉,东方古国的军事专家们自始自终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赢得战争。从无数次战斗中实践出来的东方军事力量很早就明白要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去取得最大的战果,“战争是零和游戏”,这是玩排队枪毙的西方人才推崇的野蛮游戏。
打击以航空控制、预警、通讯等高价值节点为核心的现代战争中心枢纽,使敌方整个指挥链条运转不畅,寻求围歼敌有生力量战机,这才是现代意义上的擒贼先擒王。
以反介入/拒止为目标打造的攻防体系,真正杀伤力还是在于对某个地区周边XX公里形成指挥不畅,如敌方强行进入必然招致无法承受的打击。而反拒止攻防体系,同样追求在XX公里范围外对敌方集结的大规模军事力量进行节点打击,削弱敌方攻击动能,迟滞敌方攻击箭头的集结和发动。
所以无论是拒止还是反拒止,其关键的核心都在于对敌方指挥链条上的高价值节点进行压制,同时保证自己的指挥链条不受或者尽量少受影响。这和东方古国历史上提倡过的一点两面三三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是战术上的体现,另一个是战略上的表现。
从达成军事行动目标的角度来看,要形成多重任务能力,必然需要调动复杂的各类型部队,参与行动的部队越繁杂,其协调指挥的链条就越长。同时,高度集中的军事集权化,也会形成指挥链条的核心节点。这在当前技术条件下,对保护指挥链条的通畅是十分不利的,甚至是与去中心化战略背道而驰的。故而,如何缩短指挥链条、各类部队集结时去中心化,就成为了一流军事强国追求的目标。
在这种新型作战理念中,军师旅团成为了行政化管理单元,虽然各种作战旅仍旧是大国投入作战的核心编制,但在作战中,依托高效的信息化指挥链条,从情指中心(这同样只是一个表面上的表述,早在小寞当兵那会,团级单位的军政后装四大家就在各类演习时分开在一个宽泛的空间内)传达的命令可以直达营连班排甚至于单兵、单炮、单车。传统的侦察、情报、通讯功能,也不再是专业化部队所独有,而是每一个单兵、单炮、单车都能为情指中心提供从发现—集火打击的全链条服务。
回到当前的这场战争中,乌军自2014年开战初期被俄军狠狠揉搓了一把,有至少两万的前线部队整建制投归克里米亚等战区,而在2022年,这种现象被杜绝了,旅以上各级军政主管对下级部队的掌控并没有2014年类苏时代强,即使有类似别尔江斯克市长这类人物投降俄军,但是乌军整体还是没有超过营以上建制投降的单位。
除了下级部队忠诚度提高外,针对俄军以BTG集群而非主力师旅级单位投入战场的实际情况,乌军以营连对BTG,利用营连级单位的步兵骨干力量,依托更高效的战情指挥直接到营连排甚至班一级,放弃野外宽阔地域,选择城镇或定居区,与俄军实力相对薄弱的步兵分队逐屋、逐点进行攻防,消耗俄军高度机械化和炮兵火力化的BTG集群进攻动能,并伺机对俄军暴露出来的指挥、火力、航空、后勤等关键节点进行偷袭打击。
这种战术让原本就以宽大正面进行纵深突进的俄BTG集群极度不适,没有足够的协同部队(类似顿巴斯地区民兵、叙利亚政府军)充当各个方向上的攻击泛面,仅仅依靠做为攻击箭头准备的俄精锐步兵分队,出现了多区域因兵力不足临坚城不克的局面。
应该说俄军高层在最初的推演想定中是有认识到此种不足的,但中下级指挥官甚至是军师旅一级的指挥官们,对于这种在后方还留有大量敌方有生力量的战法十分不适。在不断的突进过程中,俄军前线指挥官被迫分散了原本就不足的坦克和步兵兵力,对各个可能的方向实施战场常规监视————这同样凸显了俄军战场实时监控能力的缺乏、陆军对空天军实施全面战场掩护的能力不自信等等现代协同作战中的重大问题。
2003年,鹰酱陆战一师就因此种问题现场解除了一名团级指挥官职务,当时的对手连正规军都算不上,类似的战术让这些老牌的正规职业军人十分迷茫。
即使如此,鹰酱在兴都库什山脉中吃灰,面对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用部落化、村庄化松散联盟形成的新一代塔利班,也无比不适,尽管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去笼络当地的长老、阿訇,但这些人显然更明白如何以战养战。尽管鹰酱能依靠AH—64和M777的快速爆发火力投送维持营连级驻地的稳固,甚至能通过各种高科技手段实时监控足够宽广的区域压制塔利班形成营以上规模的武装力量,但塔利班总能形成半营、连排级甚至班组级武装力量对美军的班排级哨所进行歼灭性打击或者连级以上驻地形成骚扰。鹰酱坐拥强大的军力,却依然能感觉到全力一拳打在棉花团上。
和苏联一样在兴都库什山脉吃够了灰的鹰酱,自然明白按照大国标准建设起来的旅—营级作战理念的弱点是什么,尤其是俄军这种半吊子的军改,强弱分明,故而在对乌军进行军事援助时针对性极强————缺乏现代化战情指挥,就援助信息化建设;缺乏合同作战骨干军官,就大力培养一部分狂热爱国的新一代乌克兰人接班老派的高级指挥官,只要不投降愿意开枪就行;不惜扶持乌克兰本土军阀,就算不听演员的,只要能听睡王的和普大帝下场玩摔跤就行。这些措施在事实上将演员及下属各重兵集群首脑的核心作用全面弱化,达到了去中心化的目标,故而俄军张开五指一巴掌拍下来后,处处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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